面前的少女如同一尊蜡像,听完我的话语,才开口道:“如是这样,那便将手递来。”
“啊?”
“我若是能摸到你身中经络,便可知晓你身体中魂魄到底如何。”
“这个,我还是......这一般会是哪些可能?”
“如果不试着诊断,这也无法判明。你如果害怕,那只会妨碍你的性命。”
“......没什么危险吧。”
“没有。就算有,你也无它路可走。”
算了,被她杀死也比被各种意外致死要好。
好像也没啥吧......刚刚我都从她身上穿过去了,要出事早就出事了。
我把胳膊伸开,把左手放在她面前。
她起身走到了我的身前:“请露出脉搏。”
尽管我迟疑了一下,但我还是将手腕翻上给她。
她将自己的长袖捋开,露出了纤细而苍白的手,点在我的脉搏上。与其说是点,不如说手指已经没入了我的胳膊......
.......没有异常的感觉,除了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清香,令人安心。侧瞟向她的脸,
白瓷一样的肌肤,毫无血色的病态,以及让我可以瞬间心神触动的湛蓝色眼眸。
唉......她怎么是个鬼呢。我竟莫名地多出了很多惋惜的感觉。如果是我们大学的学妹,我挤破头也要去追她的。
“你的‘魄’,被抽动了。”
听着好像挺严重的,我赶忙问道:“抱歉,我不是太明白。”
“世道有阴阳,灵长有魂魄。人身为器,纳魂魄,汇阴阳......不知你能否听懂。”
“啊啊,我没问题。”这点水平,我还是没问题的。
“男人,阴魂阳魄:女人,阳魂阴魄。而汝阴气繁盛,正是阳魂羸弱,身躯破损,被趁虚而入,打入了‘咒’。“
我捂住心脏作心痛状:“简单说我就是活不长了是不是......”
“我没这么说。”
“你这话就好像我快完蛋了......”
“这个‘咒’,具体发作我也不知会是什么效果。按你的遭遇,可能是将你引入危险的幻术。”
这样吗。我求救道:“有办法破解吗?”
“难说。我仅是索命差,对此没有把握。”
“......真的没有办法吗?”得到了否定答案的我,不禁口舌发干,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。
她轻轻拈起冥诏,再次展开:“若要真寻,真有。便将你的手印,印在这冥诏上。”
“这,这不是就让我成为那个当差的......”
她颇有耐心地:“冥差。”
“是的,冥差。但这跟我的情况有什么关系?”
“若是冥差,你的魂魄将受到联结,届时对‘容器’也将重组,咒术也会同时消除。”
“唔......”
如果答应,以后将会与各种“另一个世界”的东西打交道。
如果不答应,那这股“咒”,也许就将伴随我一生。
她的表情,没有丝毫变动。
没错,现在我已经完全站了下风坡,怎样对我都是绝对的不利。
窗外日渐西沉。夜晚将至,而这个夜晚比任何一个都要渗人。
无常冰蓝色的瞳孔,正死死盯着我。我们陷入了对峙。不对......我是被完全的压制......
那么,就这样,走一步算一步——
“如果不够,我可加码。”无常猝然开口。
“诶?”
“如果这还不够,便再多加一件。”
“啥,啥玩意......”
“本身,加护此世之生灵不因邪物戕害便是无常的职责。”她悄无声息地踱步,走到窗前,血色的阳光投在房间中,也让房间一片通红。
脚步踏踏作响,绕过一周,回到了她坐着的位置。
“人畏惧死亡,也是无可厚非。那便这样。”
“汝若愿追随吾,便得我庇护。万物不可谋你性命,是人是鬼,杀你不得,保你此生平安。”
这个是什么鬼!各种意义上的!
“不是,我这......”
乱了,这世道乱了!
我何德何能,白无常要硬要收我做小弟吗?!
“如果这还不行......”
“别别别别别够了!Enough!”我急得飚出了洋屁,“不是不够,是太过了喂!我真的是个普通人......”
无常大人啊你就不能稳点吗!我都没慌你怎么站不住脚了啊!
“汝已是半只脚踏入冥界之人,早非普通人了。”
“我这种人,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一样的啊!”
“其他人看不到这份诏令,只有你可以看到,说明了你的资质。”
“那我也,我也......”
我舌头打结地向她辩解。
来到这里之前,我根本没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。
人嘛就是这样。平日里埋天怨地,自以为天下第一,真正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,就变成了畏首畏尾的鸵鸟。
可笑,及其可笑,而又无力。
她依然坐在我的对面,安静地听着我的胡言乱语。
“我认为我无法胜任,抱歉,浪费了您的时间。”
“无妨,我们最不缺的,便是时间。”她轻声应答,略微歪头,凝视我。
“......”此刻,相对无言。
“......明白。那就请回。咒,会有其他冥差,替你解掉。替我将冥诏放回原位,我再等一个有缘人就是。”她眼神闪过一丝落寞,起身将冥诏双手递上前来,似乎是放弃了。
等一个有缘的人吗。
“您在这呆了多久?”
“何必问这些呢。”
“仅仅是好奇。”
“大约五十年。”
“......!是您入土之后就——”
“非也,到底怎样,我早记不得。”
“这期间,您就不出去吗?”
“出去时,有人来了又如何是好。”
“......就不需要吃贡品什么的吗?”
“贡品拿去喂了饿鬼,我吃不到。”
“那,这期间有人来吗?”
“明知故问可不大礼貌,凡人。”
是哈,要是有人来,那早没我什么事了......
“那就请拿去吧,举手之劳,拜托。愿安好。”说罢,无常又把手中的漆黑卷轴向我送送。
“咳,咳咳......”
我也起身,为了缓解尴尬,想咳两声,但是破沙发上的灰尘切实地呛到了我。
我将卷轴拿在手里,仍然有些许温热,上面似乎还能闻到女鬼身上的清香。
就这么走了?把这样的事那样的事抛在脑后,等着某位不知是人是鬼的先生解了我的咒,就算了?
包括那个女孩也是?
“莫怕,在外界它便会自行变成相适应的样子。出门时,请左脚先出。”见我拿着冥诏她耐心地做出她自认为是最后一波解释。
不,那当然不行。
“喂......只要在上面按个手印,就可以成功签下约定了?”
她轻轻地:“然。”
“嗯,操作挺简单的,我试试。”
“?”
我利落地抖开卷轴,啪地把手印按上去——
有些时候,影响你一生的决定,你做出来时根本不知道它有多重要,但你一回头,却发现它TM草率得要命......
不过我不后悔就是。呵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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